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颤证的病因病机辨析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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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夏俊博
颤证以肢体或头部不自主震颤为主症，轻者微颤，重者生活难以自理。病机以肝肾阴虚为本，风火痰瘀为标，属本虚标实之证。《黄帝内经》首提“诸风掉眩，皆属于肝”的理论，明清医学家完善鉴别诊断与分型。夏氏中医阴阳平衡学术流派将颤证分为风阳内动、痰热风动、血瘀风动、髓海不足、气血亏虚五型论治。内治以滋补肝肾、化痰祛瘀、息风止颤为法，常用天麻、钩藤等药；外施针灸调和阴阳，形成针药并治体系，显著改善患者的生存质量。中医学认为，颤证是以头部或肢体摇动颤抖、不能自制为主要临床表现的一类病证。
轻者，仅头摇或手足微颤；重者，头部震摇大动，肢体颤动不止，甚则有痉挛扭转样动作，或兼有颈项强直、四肢拘急，失去生活自理能力。
《黄帝内经》无颤证病名，但是奠定了颤证的理论基础，如《黄帝内经·素问·至真要大论》曰：“诸风掉眩，皆属于肝。”其中的“掉”含颤证之义。《黄帝内经·素问·脉要精微论》指出：“骨者髓之府，不能久立，行则振掉，骨将惫矣。”阐明了肢体摇动属风象，与肝、肾、骨髓密切相关。《黄帝内经》的这一理论一直被后世所宗。
明代医学家楼英在《医学纲目》中，除肯定了《黄帝内经》肝风内动的观点，还扩充了颤证的病因病机，阐明风寒、热邪、湿痰等均可作为病因，“生风致颤”，并指出颤证“比之瘛疭，其势为缓”。明代医学家王肯堂在《证治准绳·杂病》中也做了进一步阐明：“颤，摇也；振，动也。筋脉约束不住而莫能任持，风之象也……亦有头动而手足不动者……足动而头不动也。皆木气太过而兼火之化也。”颤证的发病人群以中老年人居多。
明代医学家孙一奎的《赤水玄珠》又提出气虚、血虚均可引起颤证。清代医学家张璐的《张氏医通·颤振》明确指出颤证与瘛疭的鉴别：“颤振瘛疭相类，瘪疭则手足牵引，而或伸或屈颤振则但振动而不屈也，亦有头摇手不动者。盖木盛则生风生火，上冲于头，故头为颤证。若散于四末，则手足动而头不动也。”张璐认为，颤证多因风、火、痰、虚所致，并载列相应的治疗方药10余首，对颤证的脉象也做了详细描述，从而使颤证的辨证论治、理法方药日趋完善。夏氏中医阴阳平衡学术流派经过六代传承，对颤症的病因病机及诊疗有独特的见解和经验。
病因病机
《黄帝内经·素问·生气通天论》有云：“阴平阳秘，精神乃治。”颤证分“阴阳虚实”：实证为风阳内动，痰热动风或瘀血夹风；虚证为髓海不足和气血亏虚。人，常肝肾不足、水不涵木、风阳内动，故瘀血夹风而发病。
髓海不足，久病或年迈，或禀赋不足，肾亏精少，或七情内伤，或房事太过，暗耗肾精，肾虚髓减，髓海失充，神机失养，筋脉肢体失主而成。
气血亏虚多由劳倦过度，或饮食不节，或思虑内伤，心脾俱损。心气衰少，无力行血以荣四肢百骸；脾气受损，气血生化乏源，气血不足，不濡肢体经脉，筋脉失养，而成颤证。
综上所述，颤证常因年老体虚、禀赋不足、情志过极，久病脏腑受损或劳逸失当，致使体内阴阳失衡，造成体内肝肾亏虚，气血不足，髓海失充，肢体失主，并与肝阳、痰热、血等互阻络道；其病虽然在筋脉，但是与肝、肾、脾、肺等脏器受损有关。
颤证的病性为本虚标实，阴虚阳亢。颤证标本之间相互影响，风、火、痰、瘀之邪因虚而生，如风因阴虚、血虚而生，痰因脾虚不运化水湿而成；诸邪又进一步耗伤阴津气血，如火邪伤津，风、火、痰、瘀之间也可互相影响及转化，如阳亢动风或痰热化风；或热邪煎熬津液成痰，痰又常与肝风，热邪兼夹为患；久病多瘀，瘀血常与痰浊并病。故单一或复合因素导致颤证。
辨证论治
辨证要点
首辨阴阳平衡，次知标本虚实，颤证为本虚标实。肝肾阴虚、气血不足等脏腑气血功能失调为病之本，属虚，多表现为颤抖无力、腰膝酸软、眩晕耳鸣、形体消瘦、缠绵难愈等属阴，常遇烦劳而加重；风、火、痰、瘀等引起风动之象为颤证之标，属实，多表现为颤抖较剧、肢体僵硬、烦躁不安、胸闷体胖等，常遇郁怒而发，属阳，多虚实夹杂证，但是应注意其主次偏重。
治疗原则
颤证的治疗，应遵循急则治标，缓则治本，标本兼治，阴阳平衡。若患者颤证明显，其风火、痰热、瘀血等邪实为盛时，应先平肝熄风、清化热痰，或活血化瘀；若标证不明显，主要表现为肾精亏虚或脾气不足者，则重在填精补脑或补益气血，所谓缓则治本；若本虚标实者，又当补虚泻实，攻补兼施。
分证论治
1.风阳内动证
主要证候：肢颤，头摇不能自主。眩晕或头胀，面红，口干口苦，急躁易怒，心情紧张时颤动加重，或项强不舒。舌质红、苔黄，脉弦或弦数。
证候分析：肝属厥阴风木之脏，藏血主筋，体阴而用阳，肝郁化火生风，上扰于头，则头部摇动，眩晕头胀，面红，口苦；风阳侵扰筋脉，则肢体颤抖；肝郁化火伤阴，肝阴亏虚，阴津不足，口舌失其濡养，则口苦而干；筋脉失养，则项强不舒；肝主条达情志，郁怒伤肝，阴不潜阳，肝阳上亢，故急躁易怒，心情紧张时颤动加重；舌质红、苔黄，脉弦或数皆风阳内动之征。
治法：滋阴潜阳、熄风止颤。
2.痰热风动证
主要证候：肢体颤震，头摇不止，或咯吐黄稠痰；或形体肥胖，肢体麻木，头晕目眩，口黏口苦；或胸闷泛恶，肢体困重，呕吐痰涎。舌体胖大，有齿痕，舌质红、苔厚腻或白或黄；脉弦滑或弦滑数。
证候分析：痰热内蕴，阳盛化风，筋脉失于约束或筋脉失养，以致肢体颤震，肢体麻木；痰热夹风上扰，则头晕目眩，燥扰不宁；痰湿内盛则形体肥胖，口黏口苦，胸闷泛恶，咯吐黄稠痰等症以及舌质红、苔黄腻，脉弦滑或弦滑数皆为痰热之象，实则体内阴阳失衡之症。
治法：平肝熄风、清热化痰。
3.血瘀风动证
主要证候：手足震颤，肌肉强直。动作减少，迟缓，肢体屈伸不利或头部摇动，或肢体疼痛不已。舌质暗红或有瘀点瘀斑、苔薄；脉涩，或细涩，或弦涩。
证候分析：体内阴阳失衡，阳失温煦，瘀血内生，阻于脉络，血行不畅，经脉肌肤失其濡养，生风而见肢体震颤，肌肉强直，屈伸不利等症；肢体之运行赖气血以养，气血不足，故动作减少，迟缓：瘀阻经络则肢体疼痛不已，舌暗或有瘀点瘀斑、苔薄，脉细弦涩等均为血瘀之象。
治法：活血化瘀、熄风定颤。
4.髓海不足证
主要证候：头摇肢颤，善忘，甚或神呆。头晕目眩，耳鸣，或溲便不利，寤寐颠倒，甚则啼笑反常，言语失序。舌质淡红、薄白，脉多沉弱或弦细。
证候分析：脑者髓之海，元神之府，神机之源，但髓之生养有赖于肾精阴阳；阴阳失衡，肾精虚，髓海不足，脑失所养，则头晕目眩，耳鸣，善忘，神呆，寤寐颠倒，甚则啼笑反常，言语失序等肾精虚，肝阴亦虚，肝肾之阴不足则风阳升动，故见头摇，肢颤；肾失蒸化水液，则溲便不利；舌质淡红、苔薄白，脉弱或弦细皆肝肾亏虚之象。
治法：填精益髓，育阴熄风。
5.气血亏虚证
主要证候：头摇肢颤，乏力。头晕眼花，面色无华，心悸而烦，动辄短气懒言，纳呆，自汗出，甚则畏寒肢冷，溲便失常。质淡，苔薄；脉沉细无力。
证候外析：气血两虚，筋脉失于濡养，故见头摇颤震；气虚则乏力，短气懒言，纳呆，自汗，气虚导致阳虚，则畏寒肢冷，溲便失常；血虚不能上荣清窍，则头晕眼花；血不养心，则心悸而烦：舌质淡、苔薄，脉沉细无力，均为气血亏虚之象。
治则：补益气血、濡养筋脉。
在颤症诊疗上，夏氏中医强调辨证论治，以滋补肝肾、益气养血、化痰祛瘀、熄风止颤为原则，结合患者个体差异遣方用药，常选用天麻、钩藤、白芍、枸杞子、益智仁等药物。同时，配合夏氏针灸、阴阳平衡脑针等外治疗法，内外兼治，以改善症状，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。
（作者供职于新乡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，系夏氏中医阴阳平衡学术流代表性传承人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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